【越恭衍生/霆药】沉疴罔药（一）
一 · 红桃A
热闹的小摊亲亲热热地挤满了几条街，时不时能听到热油沸腾以及酒杯碰撞的声音。
一个再常见不过的夜晚，三三两两的人群聚成一团，嘈杂的人声盈天席地，完美掩盖了暗巷里不和谐的打闹声。
陈霆点燃嘴里咬着的烟，随手抛了一下沉甸甸的铜质打火机，他向前一步，一脚踩在被打翻在地的男人的胸口上，头都懒得低一下，“知错了？”
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，一点脾气都不敢有，一叠声应了好几遍，他嘴巴里含着血水，说话的时候喷出一些血沫，陈霆脸色不变，“再说一遍。”
这个男人在他的场子上找茬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，陈霆没功夫和他清算，他就变本加厉起来，没想到陈霆不是不敢和他计较，是没时间和他计较。
他是另一派Irene手下的人，本来就和陈霆不对付，这会陈霆下他面子，就算他刚才被打怕了，这会心里也被激起了一点怒火，男人嘴唇翕动，话还没出口，陈霆的手机先响起来了。
陈霆维持着动作，一只手慢条斯理拿出电话，“喂？”
“霆哥……”
在场没人听清电话那边说了什么，只有陈霆不高不低的回复声。
“嗯。”
“你带人看着，我过去。”
下一秒，没有被掐灭的烟就落在了男人脸上，陈霆走得干脆，只留下一句话。
“打不死就行，汤药费算我的。”
“喝！”
“不喝也行，那就……”
众人起哄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，转头一看，带头起哄的一个中年男人笑起来，“阿霆啊？”
陈霆反手关上门，闻言笑了一下，“豪叔过来玩，我来看看。”
他话是这么说，目光扫过人群的时候不刻意地多看了药不然两眼，药不然正好处在人群中央，手里端着一个酒杯，陈霆只用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白酒红酒掺着兑的。
他的嘴角贴着酒杯的边缘，酒杯里还有没化完的冰块，低温和房间里的温度碰撞在玻璃壁上揉出水雾，正好沾了一点在他的嘴角。
就像是洇得漂亮的一块玉，让人生出想要用指腹轻轻摩擦玩弄的心思。
药不然看到他，眼睛一亮，动作优雅地放下手里的酒杯，“唉……哥们儿运气好，陪我玩游戏的人来了。”
陈霆知道药不然他们今天在这儿有一个party，这里是他管的场地，他就正好名正言顺地多派了几个人来看情况，刚才也是收到了其中一个的消息，说几个人喝得醉了，闹着要给药不然整点什么乐子。
也不是说药不然一定就应付不了。
但陈霆还是过来了。
他走上去，问道：“玩什么游戏？”
药不然从桌上抽出一沓扑克牌，敷衍地洗了洗，随意抽出一张，“传牌。”
他手指夹着那张扑克牌，也没有去看手里的是张什么牌，眼里带着一点揶揄的笑意，看向陈霆。
陈霆不明所以，以为就是接个牌的功夫，他伸手要去拿药不然手里的牌，药不然灵活地避开，“不是这么传。”
他用一根手指虚虚压了一下自己的唇，然后笑起来，“用这儿。”
周围的富商哪个不是玩得开的，看到他的动作都哈哈大笑，“药小公子就饶了我们阿霆吧，他除了正事以外从不上桌的。”
“是啊，不如药公子就认个输，要么自罚三杯，要么……”
那个说话的富商暗示性地朝药不然眨了下眼睛，刚刚因为陈霆的到来而略有沉凝的气氛一下子又活络起来，陈霆想着富商这个没说完的“要么”是什么意思，又忍不住多想——药不然以前也这么玩？
他看着那张被药不然执在手中的纸牌，药不然先和几个富商回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，随后一伸手，把陈霆勾了过来。
陈霆：！
他的大脑出现了几秒的空白，不过很快就冷静了。
药不然搭着他的肩，小声地说：“这帮老家伙拿我寻开心呢，要是我输了，我就得随便亲在场的一个人……”
他也喝了一点酒，呼吸打在陈霆的耳侧，陈霆闻到了霞多丽细腻的酒香，他的重点放在了这个“亲”上面，又想起自己刚才扫一眼的时候，偏左侧就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，应该是哪个富商的女儿。
陈霆的后槽牙有点痒。
药不然还在和他咬耳朵：“……所以我可不能输，这酒要是来三杯，哥们儿也就交代在这儿了，阿霆，你肯定不能看着我输吧。”
陈霆被这句“阿霆”一下子酥得整颗心都变成了奶油馅儿的。
药不然基本没这么叫过他，主要是两个人交情不深不浅，这么叫听上去也不伦不类，陈霆也没指望过。
他沉默了一下，目光落在药不然因为喝醉了而变得水亮亮的眼睛上。
陈霆：“……”
他心里就跟跑了一趟过山车一样，一会上一会下，一会恨不得把全场的人都轰出去算了，一会又想，药不然以前在内地，也这么玩得开吗？
他那点情绪说不清道不明，药不然却自己先拉开了距离，解释道：“我跟他说规矩呢……看吧，别笑他了，都给笑得不理人了。”
他说话一直都是在分寸之内荤素不忌，几个富商也没当回事，甚至还心有灵犀地觉得阿霆这么机灵，肯定会“配合”他们的。
药不然却有些遗憾，还是不能逗得太过分啊……
他正想着干脆自己一口气灌三杯得了，却见陈霆点头，脸上一本正经，“那你先？”
这语气，这表情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和人切磋打人技巧。
药不然极快地反应过来，单手弹了弹牌面，“那我先吧，接稳了啊。”
几个富商哄堂大笑。
这听起来，跟“接吻了”似的。
陈霆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，没有对这句口头调戏发表什么看法，药不然已经把牌放在唇边，扑克牌的背面被他吸住。
灯光虽然有点昏暗，却不妨碍陈霆看清卡面，上面画着一个漂亮的红心。
红桃A。
他感觉自己肾上腺素有点分泌过快，还好有衬衫领子挡着，不然随便一个人注意下他，都能看到他后颈上红起来的一大片。
药不然正眉眼弯弯地看向他，那样子，有点得意，又有点仗势行凶。
耳边传来富商们的笑声的喝彩声，陈霆知道这些声音代表什么。
他们都觉得他会让药不然输，是，这不是明摆着的里应外合吗？
可是——
陈霆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，慢慢凑过去，吸住了那张红桃A.
那颗浮夸又张扬的红心被他轻柔又强势地吻住，周围甚至静了一静。
陈霆把牌吸走，半截身子撤回去后才伸手把牌取下来，他动作自然地把牌塞进口袋里，因为太过自然，在场都没人觉得不对。
他动作快，随后又端起药不然放在桌上的酒杯，一口喝干净杯子里的酒，“他喝醉了，我代他喝。今天的费用都算我的，豪叔，你们慢慢玩。”
他抬手拉住药不然一只手，“那我就先带他走了，改天再请大家去海上玩。”
一众想要撮合药不然和富商女儿的中年老男人们：“……”
不是，陈霆你的聪明劲儿去哪了？这发展方向不对啊？！
气氛诡异古怪，但是陈霆面子给得好，在场都是人精，客套了几句，又点了几瓶最贵的酒。
这才让人放心。
陈霆又吩咐了看场的人几句话，才把药不然带上了车。
药不然再怎么能说会道，也架不住这么多人轮流灌他，他是真有点醉了。
所以直到过去了十几分钟，他才感觉出来，陈霆有点不太高兴。
夜晚正是这个城市的车流高峰期，更别提他们是从人流量不小的迪厅出来的，前面的车一辆接一辆，看样子还要一会才能动车。
药不然一副没骨头的样子，窝在副驾驶座上，问陈霆：“你开冷气了？”
陈霆紧抿的唇松了松，这几天岛上有些降温，不太热，而且药不然喝多了酒，他哪里会去开冷气？
他一直看着前面的目光懒怠地移了一下，略带询问地看向药不然，“没有，怎么了？”
药不然心想，不好，逗过头了。
诚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，但是小二爷嘴上从来不饶人，他笑了声，声音过了酒，有些微微的沙哑，“那我怎么觉得你都快冻成冰块了呢？”
陈霆：“……”
他还没想好怎么去回答这句话，药不然比他能屈能伸多了，不愧是比他大几岁的男人，脸皮厚起来就没别人什么事，“这事儿哥们是不太地道，要不明儿我带你去海上玩儿？”
他这腔调不正经得过分，还在拿着陈霆之前说过的话打趣，明明陈霆是一本正经的给那群富商交代，但是他这么一说，就像是去海上吹吹风不务正业一样。
海，上，玩。
陈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，他低下眼睛，假装去看车上的表，语气努力放得不在意，“你以前也这么玩？”
“玩什么？传牌？”
药不然哭笑不得，撑着一只手半侧着看向陈霆，“你就饶了我吧天，你没看你来的时候我都要被逼着灌酒了么？这游戏跟别人玩脏不脏啊，也就是你……不是，哥们儿也不是占你便宜……”
他说话卡顿了一下，又有些不服气：“陈霆，你真是可以的啊，你往那迪厅一站，多少小姑娘故意往你怀里趴你怎么不计较？小爷只看别人玩过觉得好奇跟你过把瘾怎么了？我也没真占你便宜啊你就不乐意了？”
比说话的艺术，还真少有人能比得过药不然，主要是他歪理太多，两三句就把话给说偏了。
陈霆一愣一愣的，迟疑了两秒，“没……没让她们趴，我都躲开了。”
“……”
药不然难得借醉调戏人，没想到遇上这么一个实在的，没接住他的一句话。
这是让没让女孩子趴的事儿吗？重点在这儿吗？
他手一松，往椅背上一靠，心想你是没让她们趴，那你跟我玩个屁的传牌呢。
陈霆没听到药不然回答，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像滩猫饼一样瘫在副驾驶座上的药不然，思前想后，开口道：“你别放心上，以后你想过瘾再call我就行。”
药不然：“……”
药不然觉得自己心里有很多问号。
他动动嘴，打算说点什么话，一抬眼，就看到陈霆转头，好看的五官因为一段时间的雕琢变得更加深刻和锋利，偏偏这张脸的主人不自知，还摆出这么一副认真和执拗的神情。
艹。
艹他妈的。
药不然这下是真的只动了动嘴没出声了，他的手指蜷了蜷，目光好死不死落在陈霆的唇上，突然想起传牌的时候，隔着纸牌感受到的一点温度。
于是陈霆就看到药不然卸了力般地倒回去，一只手压在额前有些发闷地开口：“今天这酒，度数有点高。”
妈的这脸红的。
陈霆点了点头，浑然没想起来自己只在药不然身上闻到了霞多丽的味道，哪里来的高度数。
他只是有点怀疑，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开了热风。
不然，怎么总觉得怪热的。
文/二十四乔等月夜
★沉疴罔药：朝朝暮暮，喜你成疾，药石罔医。
★本文为《非三角关系》霆药番外，前文链接：【无间道Ⅱ非三角关系】 视频链接：https://b23.tv/BV1FE41157y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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